村头的老樟树
文章简介：我们村有四宝，村上首的泉水和村下首的三棵古樟树。爷爷说那泉水曾救了一湾人三棵古樟的命运各有不同，一棵在村头土地庙边，长得象把伞，但树干只有半边，最后一棵古樟再也没人敢动了。这棵古樟是三棵中最大的一棵，它镇守村口，象把一直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三棵古树为什么得以保存，上千年的历史就不会有人想伐了我们村有四宝，村上首的泉水和村下首的三棵古樟树。爷爷说那泉水曾救了一湾人的命，民国十七年大旱，四十多天没下一滴雨，许多地方老百姓颗粒無收，我们村得益于村上首的泉水，使门口三十多亩农田大获丰收，一湾人就靠这些粮食过冬，全湾居然没饿死一人，别的村就没这么幸运了，有的村饿死了一半人，有的村旱情好也饿死好几个，没死人的人很少，那时政府不救灾，老百姓都是自找活路，逃难的人随处可见。所以村里人把泉水看得很重，就连村名也因泉水而取。
三棵古樟的命运各有不同，一棵在村头土地庙边，長得象把伞，但树干只有半边，靠村的一边没有了，连树心都露在外边，树是向前斜伸的，土地庙边是夏天村里人纳凉的好地方，靠门口塘边是牛休息的场所。记得我小的时侯经常上树扒鳥窝，下來顺树斜面一滑就下来了，村里孩子经常溜着玩，久而久之树心溜光了，在阳光照射下还有些发光。八一年分田到户时，村里将这棵古樟变买，说是集体财产不好分，开始没人敢买，后來有人主张对外卖，我爷爷见保不住就决定买了下来。爷爷后來讲他伐树时不小心将手划破一块皮，不久手烂了。爷爷说买这棵树赚了八十多元，后來为了疗伤也华了八十多元，待钱华光了手也好了，可见这树的确神奇。剩余两棵古樟在村口，叫樟樹凸，分上下两棵排列，下面一棵在村口马路边，树干挺直有两人合抱那么粗，树枝向路下延伸，将马路下的田遮盖了一分多，车在树下走，象绿色天桥很美观。八三年殷山水库加固时，大车太高走不过，村里只好决定将树买掉，开始也没人敢买，后来我爺爷做洪厚的工作，肥水不落别人田，没人买也得砍，保是保不住了，后来由洪厚出面我爷爷暗中参股买了下來，树砍倒了洪厚眼睛也失明了，治了上年才治好，爷爷这回没事，他在土地庙前许愿，说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要把土地庙重建。这是他的一块心病，直到九四年才得以实現，爷爷为此沒少做村里人的工作。
最后一棵古樟再也没人敢动了。这棵古樟是三棵中最大的一棵，它镇守村口，象把伞也象扇大门，它根深叶茂，露在外面的树根比水桶还粗，树干是空的，树心中藏两个人，外边根本看不到。小时候我常与村上的小朋友在此玩耍，爬上爬下捉迷藏，但没人敢在树下洒尿，老人们讲谁洒尿谁的小鸡鸡就会烂，再玩皮的小孩也没这胆。以前湾里人建房不敢过境，樟树凸就是境，自从下首的樟树被砍后，村上的人才陆续将新房建去了境外。如今这棵古樟挂了牌，受到了政府的保護，据林业专家讲这棵树的树龄超过了一千年。
一直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三棵古树为什么得以保存，上千年的历史就不会有人想伐了它卖钱。几十年想不通的事我终于明白了，应当承认我们祖先很聪明，他们为了保护这些树，为后人设了二个卡，一是土地庙边的樹不能砍，否则土地爷不会保护你全家，因为在传统民俗文化中，土地爷属一个村的保护神也叫地保，逢年过节家家都得祭祀，所以此卡非常有效。二是在村頭出马之地设禁。禁土不能动，禁树不能砍。一砍全村都得遭灾。当年鬼子进村，烧杀抢夺无恶不做，他们几乎放火烧了全村，但这几棵古树没敢动，或许小鬼子们也害怕神灵，我们不得而知。为什么一分田户这些树就保不住呢？这就是西方文化的影响，解放思想对传统文化的沖击不可小视，一切向钱看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，有些地方居然将柴油機拆分，将原有的广播喇叭也拆分了，我不知这是进步还是倒退，但奇奇怪怪的事的确在我的记忆中发生了。爷爷为了心中崇高的爱，他编创了这些故事给后世子孙听，目的是让传统民俗文化不至断了根。
爷爷我懂您，村头的老樟树如果真有灵性也会感谢您！<作者:殷泽君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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